毕业季
SIST
亲爱的上海科技大学信息学院的毕业生同学们、老师们、家长们、校友们、领导们，大家好！
感谢虞晶怡院长的邀请，让我第一次在“别人家”的毕业典礼发言。
做为一个过来人，在这个场合，照例要讲一些人生的感悟和一些励志的话，尽管自己也未必做得到，但请大家相信，这一定是真诚的！
首先，要祝贺在座所有的应届毕业生，你们是人类战胜新冠疫情后的首届毕业生。
我经常将这次疫情比喻成一次世界大战，只不过这场战争人类有一个共同的敌人——新冠病毒，还有我们人性的弱点。100年前，海明威称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战后一代为“迷惘的一代”（The Lost Generation）。“这一代人之所以迷惘，因为他们是无根之木。因为他们所受的训练是为了适应另一种生活，而不是战后的那种生活。”不知道大家仔细想想这句话，有没有泪目？但事实上，所谓的“迷惘的一代”，包括二战后的“垮掉的一代”，并没有像这个标签一样危言耸听，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在追寻人生意义和生命价值的过程中，做出了了不起的贡献。
这几年，大家常说社会的各个领域都越来越“卷”。所谓的“内卷（involution）”，一定有两个条件：第一，有充足的动能；第二，在封闭的空间里。所以，只要破坏上面两个条件之一，就能打破内卷。破坏条件一，失去有动能，结果是什么？——躺平了；还有一个选择是：突破边界，转变逻辑。这就是创新！
不同寻常的人生际遇，往往会促成这种思维跃迁。我相信，你们在大学生活经历的所有不平静和不可预期，将成为一笔宝贵的财富。不仅让你们看到了一个更完整的世界，尽管未必都是完美的；更重要的是，这种非平滑的学习经历和磨砺，反而会帮助你们突破思维惯性，突破内卷，激励你们不断挑战、追寻对生命、对人类价值的本真意义，并在追求真理和奋斗的过程中实现对自我价值的超越！
其次，你们正处在一个令人喜忧参半的转折时代。
我们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技术革命，与此同时，社会、经济、地域政治和环境的变化，将加剧了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。
2022年号称是AIGC元年，今年毕业的学生将与这个AIGC时代共同成长。AI不仅仅给我们的未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技术和生产力的解放，也因为其超乎寻常的力量，将对现有社会秩序带来巨大的扰动。特别是其与其它科技领域，如生命科学等结合在一起的时候，情况更是如此。比如AI+基因编辑，可能让人类仿佛具有了造物主的能力，让人不由自主的恐慌。
从历史上看，技术发展带来的困惑和混乱，只是人类科技发展史上的一种常态。250多年前，愤怒的纺织工人们冲进珍妮机发明者哈格里夫的家中，将机器捣毁。今天的情况也很类似，前段时间有一堆硅谷的大佬宣称要停止AIGC 研究一段时间。不过，在我看来，这样的做法是徒劳的。
人类作为一个整体，在追逐技术发展的历史上，还从来没有成功的主动放弃的先例。作为个体，这种放弃是可能的，比如，一个失望的人可以选择遁入空门，但人类行吗？可以退到哪里去？
所有的技术，从来都不是原罪的，有一弊、必有一利。如何开发新技术，用来赋能人类更好地面对真实世界的挑战，比如健康、环境、信任、和平、繁荣等，是我们我们共同的使命。特别是在这个会场毕业的，学习信息科技的你们，将不仅仅是AIGC时代的一个看客和经历者，更是这个时代的主动推动者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在座各位的责任尤为重大，使命尤为光荣。你们的职业生涯发展，不仅仅关乎你们个人，还将成为这个世界转折性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！
讲到了职业发展，就再多说几句，对与你们未来职场发展的“小贴士”。
首先，永远不要失望，不管是对自己、对别人还是对未来！列夫.托尔斯泰说：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。我经常喜欢倒过来说：”不幸的人都是相似的, 而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。”所有的不幸，都来源于失望，哀莫大于心死，这是一切不幸的由来！因为一旦失望，你就很可能丧失了与超乎想象的美好相遇的机会！不管会遇见什么，没有脑子的乐观，应该成为大家的默认设置；然后在这个基础上，选择专属于你自己的幸福，这就是一个快乐人生基本面！
第二，学会享受过程。很多时候，结果很骨感，过程才丰满。大家看《西游记》，最好看的是九九八十一难，而不是最后的大结局；人的一生，每个人最后的归宿都是一样的，但定义一个人生的，是每个人不同的走法；拿我自己来说，我这个所谓的国际化学者，其实没有一天海外学习的经历；我的本科同学，也没有一个人相信曾经桀骜不驯的我，会去从事管理工作。这种过程中变化，才是最有意味的。所以，大家只要能学会发现和享受做事情过程中的乐趣，你未来不管从事什么工作，就一定能做出名堂来。
未来，座的各位里说不定就有图灵奖得主，但如果把得奖做目标的，往往得不到。享受你的工作，把它做到极致，你离图灵奖的距离就近了，更重要的是，你才发现奖也没那么重要了。当你有这样的觉悟，你就真的成熟了。
第三，学会欣赏自己和欣赏别人。这个世界之所以有趣，就是因为人和人都不一样。因为不一样，要理解乃至是欣赏，就一定需要对自己的认知习惯有些主动的调适。
对与自己，一定要认识自己的优势，大家读了4年的大学，这点应该是越来越清楚了。你的未来不是由你的短板决定的，要摒弃“补课”思维，水桶理论已经不适用了！你人生的高度是由你的长板决定的，找到它，把它发挥到极致，而这点很重要。
欣赏别人，同样重要。我在做副校长之前，我在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做了9年的院长。这是在上海唯一一个拥有QS全球排名前十学科的学院。我刚做院长的时候，这个学院只有40名教师，等我卸任的时候，这个学院拥有了160名教师，专业教师中34%是外籍教师。我其实最享受的，不是学院声誉和KPI的增长，而是我和一群世界上最优秀的同事和学生在一起学习和创造，我喜欢发现和欣赏他们的与众不同和优秀之处，这让我工作的每一天都有了动力。
未来很多规律性、重复性的工作都会被AI取代，而高情感性的、高交互性、高协作性的工作却很难被AI取代；你的生活，更不能也不应被AI取代。能和一群人一起工作和生活，将会成为未来最重要的职业和生活能力。而要做到这点，“同理心”特别重要，要学会将心比心，学会欣赏他人！
好了，时间关系，我就说到这里。我希望大家从上科大这所天生不平庸的学校走出，不管是工作也好，深造也好，都让这个社会增添一些不平庸的气质。你们不平庸，上海就不会平庸，中国就不会平庸，这个时代就不会平庸！
祝大家毕业快乐，前程似锦！谢谢大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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